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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卷第十章 穷途末路
 一个不知名的村庄。

 村东有一棵老樟树,虬枝横生,⾼耸⼊云,树⼲⾜有四人环抱那么,树下搭了几张简

 易的石凳,供人乘凉、歇息之用。

 此时正值午时,农人多已回家,老樟树下只有一个卖凉茶的老妇人,一个坐着打吨的叫

 化子,四个围着一张小方桌喝茶的茶客。

 那叫化子头上盖了一张荷叶,⾝上的⾐衫已脏得无法分清颜⾊。

 这村子虽小,但自村庄小径走过却是通街大道,所以卖凉茶的生意颇为不错。

 四名茶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,周遭很静,惟有偶尔响起的几声鸣狗吠声,却也是

 懒洋洋的。

 忽听得那卖凉茶的老妇人道:“终于又有客人来了。”

 随即听得几声凳子搬动时与桌子发出的碰撞声,似乎几个茶客同时将凳子挪了挪。

 那叫化子转了个⾝,不知为何,他的右手手指忽然搐似的跳了跳,像是在梦中受到惊

 吓一般。

 一个⾝着⽩⾐的人缓缓向这边走来。

 ⾼大伟岸,⽩发无指。

 正是无指剑客幽求!

 他本是一尘不染的⽩⾊⾐衫上,赫然有了极为醒目的斑斑⾎迹。

 但他的脚步仍是那么稳健,目光仍那么冷傲。

 难道,他与⽩⾐年轻人的决战,竟是他败了吗?

 幽求径直向老樟树下走来,老妇人远远便招呼道:“大爷,这儿有上等的凉茶,若大爷

 喜,还可以再添点茉莉桂花。”

 幽求站定,道:“我没有银两,可以用东西先押着吗?”

 那妇人一愣,随即満脸堆笑道:“只要大爷留下的不是来历不明之物,当然可以。”

 幽求道:“自不会来历不明,你给我来碗凉茶。”

 妇人应了一声,将幽求引至另一张小方桌前,揩了揩桌椅,引他⼊坐,这才端上一碗凉

 茶。

 幽求头也不抬地道:“我用来抵押之物你收好了。”

 “了”字甫出,他右掌蓦然在桌面上一,碗中凉茶立时如⽔柱般冲天而起。

 左掌凌空扫出,一股悍然无匹的劲风立时席卷了那道⽔柱,向四名茶客的一人面疾

 而去。

 猝不及防之下,那人如何能闪过幽求快如惊电的出手?一声怪叫,⽔柱已悉数在那人

 脸上。

 虽是⽔柱,但其力道却立时让那人脸面⾎⾁模糊,向后倒跌出去。

 他堪堪跌翻于地,幽求已欺⾝而进,快如鬼魅,待众人回过神来之时,他的右⾜已点

 在那人的喉间。

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,仅在电光石火间。

 幽求声冷如冰:“这条人命应不会来历不明,就用他来充作茶资!”

 老妇人大惊失⾊,另外三名茶客亦一惊而起,脸⾊变得极为难看,惟有叫化子依然背倚

 着老樟树,纹丝不动。

 老妇人強作镇定道:“大爷若是没有茶资,也不必…不必如此…”

 幽求哈哈一笑,道:“你若再拖延下去,你的这位同伴只怕就要毒发而亡了。”

 果不其然,那名倒在地上茶客的脸部已变成一片乌黑⾊,并生出了密密⿇⿇的⽔泡,⽔

 泡內全是毒⽔,不断大,终于破裂,不过片刻间,那张脸已被腐蚀了大半,样子极为可怖。

 显然,凉茶中有剧毒!

 老妇人神⾊变了又变,倏而一声怪笑,嘶声道:“幽求老儿,你毁了‮娘老‬精心泡制的

 ‘孟婆茶’,‮娘老‬只好留下你的命作为茶资了!”

 她的右手本是握着一只勺子,这时右腕一震“啪”地爆裂声响起,她的手中已多出一

 把细窄的剑。

 与此同时,另外三名茶客齐齐挥掌向小方桌拍下,小方桌应声而碎,三人已各自从桌下

 出一件兵器!

 幽求气定神闲,冷冷一笑,望着老妇人道:“孟婆茶?你是否是修罗堡的汁七娘?”

 老妇人沉声道:“不错,当年我夫君前去洛,参与洛剑会,竟被你所杀,今⽇我便

 要为夫报仇!”

 汁七娘乃修罗堡堡主,修罗堡远在川西,与青城、唐门同为蜀境三大门派,青城势衰,

 而修罗堡的势力反而而⽇渐⾼涨。

 幽求淡淡地道:“那年洛剑会我杀的人太多,有什么人死在我的剑下,我已记不清了,

 你要为夫报仇,自然无可厚非,只是用毒来对付我,未免失去了武者的⾝份!”顿了一顿,

 又道:“不知老夫脚下的又是哪位⾼人,我若就让你这般为毒所杀,谅你也死不瞑目,若你

 也是向我寻仇的,我就成全你,给你一个出手的机会!”

 言罢,右⾜一勾一送,地上的人已被挑飞而出。

 那人着实強悍,虽⾝中奇毒,竟仍能強自拧⾝,在空中半旋⾝躯,落地踉跄退出好几步,

 方竭力站稳。

 但此时他已面目全非,双目尽瞎。

 汁七娘忙道:“蓝兄弟,解藥…”伸手将一只瓷瓶向那人掷去,不料那人却反手一掌

 将那只瓷瓶击得粉碎,嘶声道:“幽求,你接招吧!”

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至极,竟⾚手空拳向幽求疾冲过去,如疯如狂,他的脸上五官此时

 本分辨不清,有几处己露出了森森⽩骨。

 幽求的胜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之⾊,他静静地站着,丝毫没有出手应敌的意思。

 那人迅速向幽求接近,如兽般的低吼声中,他向幽求所立的方向全力挥出一掌,但掌至

 半途,他的喉底突然发出低低的声音,双膝一软,颓然向前扑去。

 他终没能向幽求发出一招,就已毒发⾝亡。

 不知为何,幽求竟轻轻叹息了一声。

 汁七娘与其他三人互视一眼,⾝影闪动,转眼间,已将幽求围住。那三名茶客中有一精

 悍老者,两腮內陷,下巴尖削,额头却异常突兀,乍一看,让人不由想起一只倒置的梨子,

 他的目光却精亮如电,手中之剑短而窄,握手处却比寻常剑柄长了不少。

 此人正是黑道前辈⾼手“剑劫”钟离神!

 另外两人则分别是奇玄⾕⾕主查夫子,残楼楼主刘残。幽求被四大⾼手团团围住,

 但他的神情却远比对方更从容不迫,自他⾝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已将对方四人笼罩其中。

 汁七娘⼲笑一声,道:“幽求老儿,你在数十年前的洛剑会杀人无数,也该对武林同

 道有个代了,我们四人自知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,只好并肩子上。”

 幽求道:“老夫重现江湖已非一⽇,为何你们偏偏在今⽇才敢向老夫寻仇?如果老夫没

 有猜错的话,一定是个叫任玄的年轻人将我的行踪告之于你们,并透露出我已受伤的消息,

 是也不是?”

 计七娘毫不避讳地道:“是又如何?天下间杀你而后快的又何止我们几人?”

 幽求自语般地道:“好小子,不但剑法奇⾼,而且富心智,其天赋与范离憎相比,亦

 不会逊⾊…”

 他自顾喃喃自语,似乎丝毫没有将面前四人放在眼中。

 钟离神剑⾝一颤,发出龙之声。

 幽求倏然收神,目光缓缓扫过场上四人,嘴角处浮现出一抹轻视的笑意。

 他道:“出招吧!”言罢竟傲然负手而立,他的无指双掌叠于⾝后,形状丑怪,但在

 众人的觉中,却充満着抑可怖,丝毫没有滑稽可笑之

 一股无形的凌然万物之杀机顿时弥漫开来,紧紧锁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。

 那叫化子仿佛也为这无形杀气深深震慑,他猛地坐起⾝来,茫然四顾,随即一声惊呼,

 跌跌撞撞地向远处跑去。

 汁七娘神⾊一寒,左手一扬,一道乌光如惊电般划空而出,向叫化子的后背疾过去。

 幽求冷笑一声,右⾜一扫,地上的那只破碗立时疾飞出去,正好将乌光撞飞“当”地

 一声,竟没⼊了一块岩石之中。

 那叫化子一声惊呼,滚跃出数尺开外。

 幽求望着脸⾊难看至极的汁七娘,道:“你是担心他会将你们四人围攻老夫之事说出去,

 有损你们声誉么?事实上你们大可不必有此顾虑,由于你们本不可能活着离开这儿,而死

 人是不需要顾及自己面子的!”

 沉的残楼楼主刘残再也忍耐不住,⾝形倏闪,率先向幽求发动攻击!

 剑影闪掣辉映,隐隐有肃杀之气,正是“残剑法”中第三式:残沥⾎!

 与此同时,奇玄⾕⾕主查夫子与钟离神已从左右两侧分进合击,剑势人。

 汁七娘蓦然掠空,无数寒芒闪耀于上空。

 一时间,幽求周遭已有一张错纵横的剑网,寒刃如雪。

 四大剑中⾼手合力一击,其威力绝不能小觑!

 尤其是汁七娘,她能以女流之⾝,统治弟子数百的修罗堡达三十余年,其修为实是惊人。

 她的剑芒弯曲如蛇,故破空之声与寻常剑法大不相同,显得格外诡异多变,不可捉摸。

 幽求一声清啸,冲天而起。

 幽求宁折不屈的本⾊此时显露无遗,他所担心的只是没有对手,而从不畏惧对手的強大!

 四人之中,以汁七娘的剑法最具威力,而幽求则一反争战中攻敌薄弱的原则,率先向敌

 方最強的汁七娘去!

 汁七娘⾝在空中,剑势一幻,剑芒大炽,赫然如七条银⾊毒蛇凌空飞噬幽求。

 幽求双⾜互踏,⾝躯借力侧旋,飞舞的⾐袂竟如刀剑,由对方惊人的剑势中穿掠而过,

 反削她的右腕。

 汁七娘沉腕撤肘,疾贯內力于剑⾝,暴然侧封。

 幽求已在间不容发之际,凌空斗折,借着侧旋之力,右⾜横扫,挟如剑锐风,径取汁七

 娘的咽喉!

 同一时间,钟离神已接踵而至,封住了幽求下落的线路。

 汁七娘堪堪闪过幽求致命一腿,倏觉又有冷风自脑后侧扫过来。

 双眼突然奇痛彻骨,汁七娘惨叫一声,双目已被幽求的⽩发扫过,顿时眼前一片黑暗,

 双目失明,⾎流満面。

 惨叫声甫起,她的右腕一痛,鲜⾎狂,竟被幽求的⾐袂生生削断。

 钟离神听得上方传来汁七娘的惨呼声后,心神一震,随即闻到了一股⾎腥味,并有

 热气洒在他的脸上!钟离神大惊之下,倏然发觉幽求单脚踏在汁七娘的曲剑剑⾝上,

 当头贯而落。

 但此时情形已不容他有太多的考虑,短剑奋力上扬,全力封挡!

 “当”地一声巨响,双剑一接,凝⼊了钟离神十成功力的利剑立时被齐柄震断。

 幽求⾝躯倏沉,双⾜如闪电般向钟离神肩上踏去。

 钟离神竟不闪不避,而是手持无刃剑柄,以快不可言的速度,若举火燎天之势,击向

 幽求双脚。

 难道,他竟希望凭此无刃剑柄对付幽求?目睹钟离神此举,众人皆是惊愕莫名,暗想

 只怕钟离神难以幸免了。

 却听得“铮”的一声,钟离神手中无刃剑柄尾部突然弹出一截寒刃!

 这正是他的剑柄为何特别长的原因所在!一般对手,是无法得钟离神施展这一招的,

 所以江湖中对此剑中的秘密知者甚少。

 这种手法,当然算不得光明正大,但对付幽求已无法拘泥太多了。

 钟离神在生死存亡的那一瞬间,启动剑上机括,发出势在必得的一击。

 “卟”的一声,是兵器饮⾎削內的声音,而且凭着手,钟离神也能判断出这一点!

 毕竟,他是黑道前辈⾼手,杀人时的觉已尝试得太多!

 钟离神心中狂喜,他自知尽管所用的手段不够光明磊落,但他毕竟还是伤了幽求。

 他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意。

 随即他觉双肩上方有重逾千斤的力量重重下!

 大惊之下,他嘴角的笑意顿时凝固,此刻已不及闪避,只觉一股真力自对方双传至,

 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钟离神的双脚齐膝折断。

 他的⾝躯就如同折断的朽木,向后仰倒。

 倒下之时,他才赫然发现自己的剑所击中的不是幽求,而是本已受伤的汁七娘!

 汁七娘的‮部腹‬被洞穿出一个大大的口子,砰然落地时,已气绝⾝亡。

 剩下的两人心中一凛!本已受伤的查夫子一咬牙,单腿借力,侧⾝滚进,人剑合一,如

 同一团光球,卷向幽求!刘残不敢怠慢,亦分进合击,做全力一搏。

 幽求冷哼一声,右腿在空中一闪,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随即有一道寒芒闪现。

 他终于出剑了!

 剑如狂风骤雨,配以幽求奇绝的⾝法,便如同一场肃杀剑雨笼罩了刘残等三人,青幽

 森森。

 随即有⾚红⾊融⼊了剑芒之中,而且不断变浓,恍惚间,幽求与他的剑已化为一团杀机

 隐现的光雨,对手⾝不由已地被席卷于其中,等待他们的,只有无孔不⼊的剑!

 以及死亡!

 剑雨乍收。

 幽求傲然而立,他的剑已回收不见。

 查夫子、刘残二人以一种奇异的‮势姿‬站着,他们的⾝上至少有五处致命的伤口,鲜⾎

 如泉涌,已将他们的⾐衫浸得⾚红。

 他们的目光皆空洞无物…由于,他们已气绝⾝亡。当然,那个双膝已断之人更是无法

 幸免。

 幽求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几具尸体,最终落在不远处的叫化子⾝上。

 那叫化子甚为年轻,只是一⾝污垢褴褛,方才的一番战,他始终出神地望着,仿若已

 被这惊人的一战惊呆了。

 幽求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触,忽然心中一动,⾝形一晃,已立于叫化子面前,视着对

 方,沉声道:

 “你也是一名剑手?”

 那叫化子惶然‮头摇‬。

 幽求冷声道:“那为何老夫发觉你的眼中暗蔵只有剑手才具备的剑神?”

 叫化子含糊不清地道:“剑…剑神?”

 幽求冷哼一声,道:“敢在老夫面前装疯卖傻,惟有一死!”

 右掌疾然拍向叫化子口。

 一股內家真力立时涌⼊叫化子体內,叫化子神⾊倏变。

 但那股內家真力几乎是一进即退,消失于无形。

 幽求“咦”地一声,惊诧地道:“果然不会武功…老夫竟会看走了眼?”

 那叫化子似乎被吓懵了,结结巴巴地道:“我…我绝不会说这些人是…是你杀的,

 我…走了…”

 幽求却道:“慢,你留在这儿,直至见到一个⾝着⽩⾐的年轻人来此为止,你就告诉他

 这些人是我所杀,你还要告诉他若他能够从这些死者的伤口中看出我剑法中的破绽,那么我

 即使败于他的剑下,也毫无怨言。由于他比我更具剑慧,但我不希望被他人毒杀!”叫化子道:“是…”忽又道:“可我不认识他,再说…他也未必一定会来这里。”

 幽求道:“他叫任玄,是一个极不平凡的年轻人,当你看到一个⾝着⽩⾐,卓绝不凡的

 年轻人时,那人必定是任玄。当然,他一定会在这儿出现。”

 叫化子似乎急脫⾝,又低声道:“他未必会相信我一个叫化子的话…”

 幽求沉声道:“你只须照我说的去办即可,何来这么多说辞?”

 “是…是,我一定照办。”叫化子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。

 幽求打量了他几眼,忽然叹了一口气,喃喃自语道:“你不会是范离憎那小子,有任玄

 这小子着,我不知还能否有机会把最后一招剑法传给他!”

 言罢,转⾝扬长而去。

 待幽求走后,叫化子方长长吁了口气,他苦笑了一下,自语般道:“幽求不愧为天才剑

 客,竟能从我眼中看出我是习剑之人!”

 他的脸上虽有不少污垢,但掩不住眼中的英武之气…此人正是⽩辰!

 ⽩辰为关东、老哈临别时的那一番话所触动,从此一直以叫化子打扮出没,果然再也没

 有人注意他。

 但他复仇之心从未泯灭,这些⽇子以来,他重新修练內家真力,但短时间內自然收效甚

 微,今⽇他行至这个村庄时,正在古樟下歇脚,忽见有一老妇人与几个人在此张罗开来,而

 后那四人坐在方桌旁,不知冲呷了几碗茶,也不曾离去,却丝毫不见老妇人有不耐烦之⾊,

 ⽩辰立知这些人必有蹊跷,极可能是在此布下了杀局。

 ⽩辰在风宮中生活了五年,其江湖阅历已十分丰富。他的武功本就是杂烩众家,如今报

 仇心切,自然也不肯放过目睹⾼手拼杀的机会。当幽求走近这边时,⽩辰虽是以荷叶遮面,

 却清晰地觉到了来自幽求⾝上的凌然气势,这让他又惊又喜,心中打定主意,无论如何也

 不能错过这等良机。没想到对他施下杀手的不是杀人无数的幽求,反而是汁七娘,而救下

 他的人,却是幽求…这一点,倒大出⽩辰的意料之外。

 而幽求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习剑之人,若非功力已废,幽求以內家真力试探他时,

 ⽩辰必将做出本能反应,以功力相抗衡,到时只怕难免一死了。

 ⽩辰心道:“是什么样的年轻人,可以让心⾼气傲的幽求也对他如此重视?能从死者伤

 口中看出剑招的破绽,此人的悟之⾼可想而知,但若此人是出于这个目的才把幽求的行踪

 告之于汁七娘,那此人的用心未免有些狠辣了。”

 ⽩辰一则对神秘年轻人充満好奇,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,同时他也知道杀人对幽求而

 言,是随心所之事,一旦自己未按他所说的去做,只怕⽇后与之相见时,不免要遭他毒手。

 所以,⽩辰果真没有离去,而是背倚古樟而坐,静候那⽩⾐年轻人的到来。

 他一边静静守候,一边回忆着方才幽求施展出来的绝世剑法,并在心中一一揣摩,一时

 间如痴如醉,浑然忘我,思及忘情之处,忍不住脫口叫了一声:“好!”“朋友面对如此凄惨之景,竟‮奋兴‬莫名,在下好生意外。”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在⽩辰

 的⾝边响起。

 ⽩辰心中一动:“来了”

 他转⾝一看,果见一个⾝着⽩⾊⾐衫的年轻人已站在一丈开外,与自己年岁相若,⽩⾐

 胜雪,五官容貌几近完美无缺,尤其是他脸上洋溢着的既自信又不乏谦和的笑容,更如一缕

 光,让人顿生好

 如此人物,无论站在什么地方,必定是鹤立群,卓而不凡。  m.BAqI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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