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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章 生死相托
 现在的气氛很微妙,两大⾼手相搏,周围空无人影,我却参与其中。我嗅到了一丝危险,来自解南华⾝上。

 解南华给我的觉一直是平和內敛,不像轻月那般咄咄人,而此时此刻,黑暗中的他散发出了犹如猎豹捕食的觉,全⾝气场好似无数的蜘蛛丝向外蔓延。

 我猛地察觉到轻月的情绪里出现一丝涟漪波动,他居然在紧张!

 就在这时,轻月动了,他先出了手。

 我明⽩了,轻月的定力这时不如解南华。两人在煎熬中对抗,他先动了心,可轻月太聪明了,他知道谁先动心谁就输,他要趁自己心起而未动之时出手,争取一击毙命。

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,说实话我已经看不清了,两人在黑暗中融合到一起,我没有任何触觉。不知轻月是如何出手的,也不知解南华是怎么反击的。

 拿眼睛看,什么都看不到,动作隐秘,出招快到无形。

 这一瞬间可能一秒,也可能一分钟,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。我像坐着小船一样颠簸。下一瞬间,两人跳出圈外,背⾝而立。

 我紧张得快窒息了。轻月回过头,解南华也回过头,两人对视。

 轻月冷冷地说“你输了。”

 一语未了,解南华的脸⾊,变得⾎一样红。红的简直可以滴出⾎来。他想出声说什么,张大了口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解南华也是个帅小伙,颜值和轻月旗鼓相当,可面⽩如⽟,此时此刻他満脸⾎红,样子非常可怕,仿佛整个头一瞬间就要爆碎了一般。

 他⾝体颤了颤,⾝影摇晃,摇摇坠,可还是尽力站得直直的,教鞭撑着地,就是不倒!

 轻月道“⾼手过招,一瞬间的分心都不能有。心无旁骛。刚才你有杂念,念一起你就输了,你在想什么呢?”

 解南华抬起头看他,突然张大了嘴,发出一声惨嚎。随着这一声叫,一大口鲜⾎狂而出,不但嘴,就连两个鼻孔都在向外狂鲜⾎,其状吓人至极。

 ⾎的満地都是,形成一大片⾎污,解南华手里的教鞭竟然“啪啪啪”数声,折成了数段,他再也支撑不住,跪在地上,双手撑着地,嘴里鼻子里的⾎还在个不停。

 他勉強伸出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,鲜⾎还是顺着指头往外涌。

 “你说你这是何苦的?”轻月嘴角微微撅起“你的心脉全断,就算治好了也是废人,从此功夫和法术都用不了,你和个残废有什么区别?我倒是有‮趣兴‬,想听听你那一瞬间是怎么想的,为什么起了杂念。”

 解南华抬起头看他,虽満脸⾎污,却依然做出一个笑容“刚才动手的时候,我忽然想到一件事,你虽然是轻月,可你用的却是齐翔的⾝体。我一击之下,不但你会受伤。齐翔的⾁⾝也会损坏。而他,是我的朋友。”

 解南华这一句话,我听得心都快碎了,眼圈发红,想哭。

 我心念刚一动,能觉到轻月的情绪在微微波澜。我们共有⾝体,是共情的,我有所触动,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轻月。

 轻月看着解南华,紧紧盯着他“朋友,真的值得吗?”

 解南华脸⾊苍⽩,⾝子软弱无力,可他嘴角依然漾起笑容“朋友是什么,你不懂的。朋友就是生死相托。”

 我控制不住自己。真的哭了。这时我觉轻月也哭了,我的情绪強烈染到了他。

 轻月轻轻擦拭自己的眼角,奇怪“咦,我怎么哭了?”

 他走到解南华的⾝前,伸出一只手。解南华看看他,把手搭在他的手上,轻月稍一用力把他拉起来。

 “你至少是个可敬的对手。”轻月淡淡地说。

 解南华什么也没有说,⾝上⾐服全是⾎污,如同⾎葫芦一般,跌跌撞撞走出院子,洒下一路鲜⾎。

 轻月和我站在院子里,微微风起,⽩月在天,⾎污満地,他颇为惆怅,慢慢走到树前,掐下一朵花。

 他捻动‮瓣花‬凑在鼻子下闻了闻,忽然后院的厢房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铁珠击打声,声音很慢,啪啪响动,犹如和风细雨,而后越来越快,形似暴风骤雨,忽然又舒缓下来,快慢相宜。

 轻月轻轻一捻‮瓣花‬下的,‮瓣花‬张开,像一朵小伞轻轻飞在空中。

 他和我来到厢房前,这是⽇式的房间。屋檐很长,用来遮挡雨⽔,下面是一条长长的休息台。轻月脫了鞋,穿着⽩袜走上去,来到门前。

 门里就是铁珠“啪啪”的声音,清脆悦耳。我能察觉到轻月动了,他心跳得很快。这绝对不是一个⾼手应该有的。

 我已经隐隐猜到,赖樱就在屋里。

 轻月拉开门,屋里面积很大,⾜有上百平米,地上铺着榻榻米,没有电灯,墙角燃着⽇式的长灯笼。有一人多⾼,上面用⽑笔写着龙飞凤舞两个大字,拜佛。

 我虽然没有触觉,似乎仍能觉到屋里很温暖,洋溢着暖⾊调。屋里有两个人,一个是老头,正窝在墙角“啪啪”打着一个类似算盘一样的东西,特别大特别长,像是晋商做买卖用的。他把这个东西当古筝乐器那么来弹,即使轻月走进来,他也不抬头,音律节奏没有任何变化,依然清脆响个不停,音调连绵不绝。悦耳至极。

 还有一个人,背对着大门,这是女孩。竟然裸着上⾝,能看到她⽩皙的后背,黑⾊长发飘下,散落在肩膀和后背上,她下半⾝穿着一条⽩裙,整个人纯洁无暇。

 她让我想起有一幅很著名的油画,好像叫泉,一个少女斜举⽔瓶,往外倒⽔。让人一看,就清⾼绝俗。

 轻月看都不看那个弹奏铁算盘的老人,当他为无物。

 他慢慢走过去,来到女孩的⾝后。轻声说“樱。”

 女孩慢慢转过脸,果然是赖樱,她一头长发散下,遮挡在⾝前,虽然没穿⾐服却胜似穿着⾐服。

 赖樱没有化妆,素颜裸面,清丽绝伦。轻月慢慢伸出手。

 赖樱盯着他,却没有伸手回应,而是轻声地问“是你吗?”

 我明显能觉到轻月心里一紧,猛地颤了颤,心情竟然有些灰暗“樱,我原来的⾁⾝已毁,只能暂借一副臭⽪囊来找你。”

 靠,我在心里骂,臭⽪囊你别借啊。

 轻月道“如果你愿意,我重新打造一副⾝体,和以前的一模一样。”

 赖樱拉住我的手,慢慢站起来,紧紧看着我。我心跳‮速加‬,赖樱是个很知的美女,长得不说惊。但经得起端量,越看越美。尤其这姑娘,真要动起情来,眼睛⽔汪汪的带勾,看得人心里酥酥⿇。

 我活这么大还没被这样的姑娘如此看过,看的我都呻了,心想轻月有这么个红颜,真是不枉此生,难怪古代有为了美人一笑,又烧烽火又丢江山的。女孩真要风情万种起来,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一道风景。

 “轻月,外相⽪囊不重要,我看重的是你的人。”赖樱轻轻说。

 轻月忽然展怀,能觉到他的心情霎时间开朗。我不暗叹。现在的轻月天上地下无所不能,间都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可他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孩的一句话,为了女孩的心,竟然情绪发生几次‮大巨‬变化。

 赖樱看着他,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“轻月。你看重的是我的⽪囊吗?你是因为我好看才接近我的吗?”

 轻月笑“我是那样的人吗?世上好看的女人多了,可我只你一个。”

 赖樱慢慢凑过来,我几乎能嗅到她⾝上的气息,她靠在轻月的怀里“你还会哄人的。”

 轻月没有说话,紧紧抱着她,双臂环到她的前。

 “我想和你跳只舞。”赖樱哈气如丝,凑在我的耳边轻轻说。

 轻月冲着墙角弹奏铁算盘的老头说“会弹什么,来一支。”

 老头看都没看他,算盘声停滞,随后曲风一换,弹了起来。他演奏的是一首古风之曲,我从来没听过,极是悠扬,意境虚无缥缈,犹如仙境云海风飘。

 轻月搂着赖樱,赖樱懒洋洋斜靠在我的怀里,两人随着音乐节奏,开始轻轻起舞。

 房间里舂⾊浓浓,暖人心扉,最怪的是那老头,本来二人世界。他在中间坐着是电灯泡,却一点都不突兀,好像背景的一部分。

 曲风和暖,无拘无束,犹如神仙漫游云端。⽩云飘散,仙风道骨者骑着⽩鹤穿梭云层,远远一栋‮大巨‬的神仙府邸。无数仙女翩翩起舞。

 神仙从仙鹤上飘落而下,看着⽩云,仙女,那种畅通通达之,那种无有所绊不在红尘的超脫,简直没法用笔墨来形容。

 轻月和赖樱在房间里⾚脚跳舞,轻月帅,霸气十⾜,犹如项羽,赖樱婉约,楚楚动人,子里却有着坚韧的一面,犹如虞姬。

 墙角的灯火冉冉,房间里充満了无边的暖意。  m.bAqi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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